第131章大战开启
发生在崇明岛的变故，完全超出了钱默的想象，于是取消了在德清县过夜的计划，率领骑兵星夜兼程直接赶到了嘉兴府。
钱默顾不上疲倦，直接召见了柳逸尘。
发生这么多大事，情报事先司居然没有一点察觉，柳逸尘也是羞愧难当，当即单膝下跪说道：“卑职最罪该万死，对黄斌卿投清一事居然事先没有丝毫察觉，导致引发了崇明水师全军覆没，崇明失守等一系列严重的后果。”
钱默看了眼地上的柳逸尘说道：“这件事情，情报司确实有责任，本督会让夏巡抚对相关责任人进行处罚。不过事发突然，莫说是柳指挥使，就是本督也被搞得措手不及。崇明失守的责任怪不到你情报司头上，你也不必将责任全揽在自己名下。”
“还是起来说话吧!”
见到钱默没有过于苛责，柳逸尘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，连忙说道：“2天前清廷派出了吏部左侍郎齐远山去舟山秘密会见黄斌卿，情报司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。”
“没想到接下来，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，直接诱歼了崇明水师，并且攻占了崇明岛。”
钱默摆了摆手说道：“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要再纠结了，对于营救监国殿下，情报司有什么方案吗？”
柳逸尘说道：“在得知崇明被清军攻陷后，情报司已经派出了大批探子去崇明打探鲁王的下落。”
钱默说道：“如今大战在即，督府是无法派兵收复崇明的，只能靠你们情报司了。尽快打探出鲁王的下落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”
听到最后八个字，柳逸尘浑身打了一个冷颤，他从钱默的语气中听到了一股肃杀之意。
于是壮着胆子问了句：“如果鲁王殿下已经落入了清军手中，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理？”
钱默眼神冰冷的看向了柳逸尘，心想这家伙一向对自己的意思都是心领神会，今天是脑子进水了不成？
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怎么能说出口来。
不过转念一样，这件事情确实非同小可，想必柳逸尘也不敢擅自揣摩自己的心思，万一出了差错，他可担待不起。
于是说道：“监国殿下事关我大明的颜面，能营救出来自然最好。若如不然，也绝不能看着他沦为清军的阶下囚，受尽折辱；若实在无法救出，情报司就想办法给他留一个“体面”吧。”
尽管之前柳逸尘已经猜到了钱默的意思，不过当钱默说出“给他体面”的时候，还是震撼到了柳逸尘。钱默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，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。
要从清军的大牢里救一个重犯出来的确很困难，可要杀死一个重犯那就容易多了。
其实以鲁王的刚烈和抗清的意志，是绝对不可能投降清军的，恐怕在被俘前就会给自己找一个体面的死法了。但也不排除由于一些其他原因导致监国殿下无法的得到想要的“体面”，这时候就需要情报司出手“帮他体面”了。
柳逸尘说道：“忠勇伯放心，这件事情属下一定办妥。”
“根据情报司的确切消息，谭泰的主力已经进入了扬州府。”
“本次谭泰率领12万大军南下，分别是满八旗的正黄旗，镶白旗，正红旗三旗精锐3万人，外加科尔沁蒙古骑兵2万人；汉军正白旗石廷柱部，汉军正蓝旗图赖部，汉军镶蓝旗李国翰部4万人；以及江北绿营刘良佐、李本深部3万人。”
尽管钱默早就知道谭泰这次率领了大量八旗精锐，不过他没想到多尔衮直接出动了正黄旗这样的上三旗精锐，看来这次压力有点大。
钱默问道：“可否探明清军的具体部署？”
柳逸尘说道：“原江北清军全部往安庆方向集结了，而江南的清军则全部集中到了松江府。”
“至于谭泰南下的大军兵力如何分配尚未全部探明，只知道石廷柱的汉军正白旗作为先锋已经抵达了南京。”
“另外李本深的绿营有1万人直接从江北的通州参与了攻取崇明。”
这次谭泰南下直接带了12万大军，再加上清军原本在江北的兵马，估计至少有20万人会参加进攻江西和浙江。
说实话压力相当巨大。虽说金声桓和王得仁在九江和南昌就有20多万人马，在数量上并不吃亏，但是质量上可就差的太远了。
而且清军在武昌还有孔有德这几个“三顺王”的5万兵马，战力也不容小觑。
好在清军的水师不强，只要王得仁利用水师优势将江北的清军挡在九江，那么徽州就会成为主战场。
徽州的山区地形复杂，对骑兵非常不利，这仗还有的打。
退一万步说，即使九江和徽州都失守了，只要金声桓能够坚守南昌，自己不断给他输送粮草，局面也比历史上好的多。
毕竟自己无论从苏松还是湖州方向出兵距离南京都不远，还是有条件进行围魏救赵的。
崇明营的2000步兵和靖南营的1000铁甲军还有一天时间才能赶到嘉兴。
如果再加上嘉兴营的5000人马，明军在嘉兴也有1万人了，可以趁着南下清军主力未到，先行吃掉巴山手里的5000满蒙八旗。
不过现在，赶了一夜路的钱默只能先好好睡上一觉了。
此时的金山卫城，嘉兴营副总兵刁世贵正在北门用千里境观察着远处的清军炮兵阵地。
刁世贵高喊道：“通知大家赶紧进入避砺坑，估计很快清军就要炮轰金山卫了。”
数里外，清军的火炮阵地上，十门红衣大炮正在向金山卫城开炮，数千斤的巨炮一齐发出咆哮声。仿佛在向前方的城墙宣战，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。
炮弹呼啸着掠过城墙，似乎预示着这坐城池已经不再安全，城墙开始变得脆弱。每当炮弹击中城墙时，火花四溅，碎石四散，整座城墙都仿若在剧烈摇晃，似乎只需要再一次的猛烈撞击，就能倾覆整座城池。
明军士兵紧紧地靠在城下的避炮洞中，浑身都是汗水，巨大的威压震慑着他们；他们死死抓住手中的武器，以此掩饰自己正在颤抖的双手。
炮击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，似乎这脆弱的城墙随时都有可能崩塌。
只有刁世贵清楚，这些只是表象。
金山卫城初为土城，明永乐年间改砖结构，明成化三年(1467）又改石砌结构，较一般府县城坚实很多，人们曾赞其为“石头城下第一城“。
虽然清军的炮火震耳欲聋，搞得金山卫城地动山摇，但是根本就打不穿金山卫的石墙，最多对城墙上的建筑造成一些伤害。
不过明军有“仙石灰”，就算城头被清军炮火轰的稀巴烂，但是晚上进行修补，第二天城池又会坚固如初。
这也正是清军郁闷的地方，明明前一天已经将金山卫城炸的坑坑洼洼的，但是到了第二天又会被修补好。虽然城墙上深一块浅一块像是打满了补丁，不过不影响他的防护效果。
一个明军千户问道：“刁总兵，清军天天炮击，搞的声势震天，又不攻城，这是几个意思？”